妮娅本身就有问题？

古代邪神留下的后手在对方身上生效了？

现实中可能性很多。

但电光石火之间，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

在想清楚问题和对策之前，林赛的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

他立刻从山边起身，手上白光一闪，【风暴射手】已经握在手中，【虹光幻梦之刃】也在装备栏上准备就绪。

“必中！必灭！”

嗖——

箭矢射出，瞬间突破音速，在空中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

……

…………

刹那间。

王城山巅被灰色的虹光笼罩。

【风暴射手】是林赛手中射速最快的弓箭。

在这种距离下，射出和击中就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情。而在箭矢命中之中，其中【虹光幻梦之刃】绝对的毁灭力量也随之爆发。

声音、敌人、物质。

箭矢落下之处的一切，悉数被这可怕的一击吞没。

瓦啦瓦啦被身旁林赛的反应惊起：

“林赛？！”

少女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林赛手上的弓箭再度拉开，激流般的光辉之箭连续射出三箭之后，她才意识到敌人的身份。

林赛同时解释道：

“是妮娅，她刚才在接近律法大厅。”

“这家伙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很好，我是恰好在地图上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家伙的动向！”

瓦啦瓦啦眉毛一挑：

“是这家伙……果然露出马脚了！”

少女眼神一凝。

以艺术家的敏锐感知能力，她察觉到在山顶五彩斑斓的幻光之下，有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身影站在其中。

“这家伙……”

“感觉像是刚刚的妮娅，但其中又有某些不同……”

林赛点头表示明白。

但妮娅的身份，只是次要问题。

此刻最大的难题是，他连续射出的箭矢，并不能立刻将敌人解决。

【虹光幻梦之刃】的必灭效果，同样来自于法则力量。

之前能将律法大厅中深渊学派的技艺消除，是因为这力量没有人操控，属于无根之萍。

但现在针对的敌人，是同样处在这个阶段的妮娅！

面对必中必灭的箭矢。

对方虽然无法躲开，但同样能以自身的法则之力去抵消伤害，本身并没有性命之忧。

“想战胜这家伙，三种办法。”

“第一就是打消耗战。让她无力和【虹光幻梦之刃】的力量对抗；第二是让她无法防御，直接将必灭的力量作用在她身上；第三则是拖时间，【法之都】世界的其他强者注意到这里，或许能过来帮忙。”

林赛一边持续射箭压制敌人，同时快速思考。

三个方案，最后一个首先被他排除。

寄希望于别人身上，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决策，尤其刚才他还感知得到，【法之都】很多强者第一时间的选择，都是把自己庇护下的人送回现实世界，而非支援王城之中的战场。

至于第一和第二种……

“八阶的敌人，肯定没那么好解决。”

瓦啦瓦啦靠近林赛左侧。

即便正面对上这种级别的敌人，少女也没有丝毫的胆怯或退缩，而是立刻拿出自己的方案：

“林赛，接下来我把遥岸群星的力量给你……”

“林赛！！！”

瓦啦瓦啦话没说完，就被光芒之中的咆哮打断。

是妮娅的声音。

但和之前接触时的交谈不同，这次对方的喊声，其中的感情却只有生分与怒火。

林赛时刻注意着战场，表情也是一凛。

对方怒吼之后，他便察觉到黑色的源质在【虹光幻梦之刃】的光辉中一闪而过。

那一定是某种攻击！

但就在攻击准备射向自己，林赛也准备拉着瓦啦瓦啦闪避的时候。

这黑色的源质却戛然而止，在虹色光辉之中消失。

“攻击被抵消了？”

“不对！是她主动取消了！”

林赛眨了眨眼，手上很干脆地继续攻击，毫不停顿。

等他看了看身旁的少女，便瞬间明白过来。

——是瓦啦瓦啦。

因为她身上，有关系到神祇突破第八阶段的关键力量。

所以对方投鼠忌器，不敢对自己这边动手。

嗖嗖嗖——

箭矢的光芒接连闪过。

林赛心中一定，但手上继续箭矢连射，一刻也不敢停下。

靠着【虹光幻梦之刃】必中必灭的法则攻击，他能对敌人进行不断的压制。

可一旦自己的攻击放缓，甚至只是暂停一秒。

对方以第八阶段的力量反扑，胜负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林赛，准备好。”

瓦啦瓦啦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林赛没有回头，就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力量涌入体内。

更加本质，更加深层，乃至于人类的本质。

就和之前制作装备时一样，瓦啦瓦啦将自己的力量共享过来。准备配合林赛，给敌人来一次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

林赛微微点头。

他一言不发，手上不断射箭压制的同时，视线在物品栏上扫过。

【特殊：神话之箭】

【神灵类生物被此箭命中之后，自身的神话传说将被强制修改，从而引发严重伤势，甚至死亡。】

【伪神！】

【针对神灵的危险箭矢，价值较高】

————

【永劫回归（本能）】

【起源之力——时间、空间、物质、世界诞生之前，不存在任何事物或概念。此能力将引发事物演变的本质，将万事万物，引导向原初的混沌状态。】

“神祇……”

“来试试这个吧！”

接连不断的箭矢之中。

混杂着【永劫回归】、以及瓦啦瓦啦人类本质力量的【神话之箭】，悄悄隐藏在光芒之中，在必中法则的引导下飞射出去。

噗——！

“啊！什么东西？！”

“人类！！！”

妮娅声音的怒吼在光芒之中传出。

下一秒，【神话之箭】压制神格，人类的本质对神性发起反抗。最终，在【永劫回归】的引导下，【虹光幻梦之刃】的光芒消失，其中妮娅的身影，和不断对抗的法则之力也随之失去了踪影。

“……”

山顶之上一片狼藉。

裸露的地表上，律法大厅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纠缠的律法系统漂浮在空中。

林赛目光严肃地扫过战场。

“八阶段，这么简单就消失了？”

就算有多重克制性的力量，他还是难以相信眼前的战果。

“林赛……”

这时候，瓦啦瓦啦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林赛扭头一看，少女正指着王城山脚下的情形。

城内的普通民众，自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爆发吸引了注意力。

其中觉醒者数量不少。

经过分辨，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又有第八阶段的觉醒者在城内大打出手。

而且这一次攻击如此靠近。

一旦规模扩散，没有任何人能承担这种战斗的波及！

惊愕和恐慌之中的唯一好消息，就是艾丽斯麾下的律法骑士还在行动，不少人在对方的整合下汇聚起来，起码保证城市没有失控，而是开始新一轮的逃难。

“艾丽斯……”

林赛感知得到，汉思恪、艾丽斯、苦难行者，这些熟悉的力量也正在往山巅赶来。

第八阶段的敌人无法战胜。

但为了这座城市与无数的居民，仍旧有人愿意不顾生命危险，过来勘察情况，与之对抗。

“滴滴滴！”

就在这时，林赛的【生态圈雷达】发出警报。

他没有察觉到任何攻击到来的迹象，现实中也确实没有人攻击自己。

但随着警报声的响起。

覆盖整座【法之都】的金色光辉，却在这时候开始转变。

某种深沉、凝固的黑色，正在代替其中的金色光芒。

这变化速度之快。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几乎覆盖全城，继而向尚未合拢的其他世界碎片蔓延！

“啊？”

“律法系统又出问题了？”

林赛意识到不对，立刻打开侦查技能，引发危机警报的根源立刻显现出来。

【法则转变】

【神祇正在使用法则力量，以自己的信仰，替换【法之都】的律法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