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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臧霸:天兵!

  

  农耕者对于海洋有着天然的排斥。

但同样,人对于肉类也有着天然的追求。

眼下这些跟着鲁肃前往青州的士卒,大都是从青州、徐州一带因为战乱逃过来的。

对于饿肚子的滋味,没人比他们感触更深。

树皮、草根。

凡是能咽下去的,都是好东西!

至于肉?

那种东西,在战乱时遇到的可能比天上直接掉下块金子的可能性高不了多少!甚至即便是到了江东,有了田地,那也仅仅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去买些鸡蛋、鸭蛋去吃!什么大口吃肉,那完全是梦里的场景!

可现在,众人确实是在大口吃肉!

距离陆地不过十里的大海中其实已经鲜少有渔民踏足,这也就导致这里的渔获资源夸张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在陆上,平时根本舍不得吃的巴掌大小的鱼此时却让众人完全看不上!

要吃就是大的!

吃那些个头和小猪仔似的鱼!

鱼刺也大,根本用不着吃河鱼时那般谨慎。

将白花花的鱼肉切成晶莹剔透的鱼脍,将一整条都拿起放在嘴上,然后直接丢在口中大口咀嚼,竟然真的吃出了吃猪肉时的油香!

“我的乖乖!”

“这大海里,该有多少肉啊!!!”

舌头轻轻刮过口腔,浓烈的肉香已经将士卒之前的惶恐与害怕尽数盖过去。

有的士卒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之前想要上岸的请求,还朝鲁肃谏言,要不要往深海中再走走,说不定能遇到山那么大的鱼,那吃起来可不得美死?

“山那么大的鱼?那是鲲!鲲鹏!”

好在鲁肃没有丧失理智,深知淡水即将耗尽的他根本不敢将船舵往大海深处打去,这也使得这些士卒满脸遗憾的看着那蔚蓝的海洋。

“海的那边是什么?”

“可能真的有鲲鹏。”

“我听说还有仙人嘞!”

“娘的,仙人在海上天天吃肉,让我们在岸上过饭都吃不饱的苦日子?”

“……”

徐盛看着船上的士卒士气回升,也是有些好奇的询问鲁肃:“主簿怎么知道这海中必然有大鱼可以垂钓?”

“余早年家中颇有余资,常常有青州、徐州一带的商人拿着海边的珍宝去到中原贩卖。”

“虽然当时大多卖的都是珍珠、砗磲,可也有人拿着一人长的鱼骨出来贩卖。”

鲁肃抿了抿嘴,将唇边的鱼油给吃了进去:“这海中之鱼当真肥美。可惜却不像牲畜一样能够驱赶,不然的话不知有多少暴利!”

海里的鱼啥都好,就是不能保鲜。

鲁肃就发现,放在甲板上的鱼,早上钓起,晚上就已腐烂。

即便是有着尖底船可以深入海洋,能享受这海中美味的,大抵也只有岸边的百姓吧?

“可惜,可惜。”

说着可惜,可鲁肃显然也已经意识到海中渔业的前景。

若是每年都有上万艘渔船出海捕鱼,不知道最后能捕捞上来多少肉食可以代替粮食!

江东除了三吴之地,再往南的会稽南部、豫章南部本来就不适合耕种。倘若能得到这些肉食以作补充,却是不知能节省下多少粮食出来!

鲁肃默默将在船上见过的水文、星象记录下来,打算回去后就与刘邈谏言,要刘邈下令多来大海中捕捞。

“不过主公未必相信这海中有这样的大鱼,而且还有这样的数量……”

鲁肃随即下令:“将鱼骨都不要扔!储存在舱内!”

鲁肃同时也有些跃跃欲试:“到时候给主公展示这骨头,以主公的性子,怕是会十分高兴吧?”

靠着肉食的滋养,船队终于是渡过了最危险的阶段,缓缓能够看到北面的陆地。

而北面一出现陆地,那也就是意味着众人终于抵达了青州!

“不过八日,就能从江东赶到青州!”

这比从陆上行走,足足要快了将近一半!

而且此次毕竟是第一次航行,鲁肃在期间也出现过失误,找错了方向。加之略微有些逆风,导致航行的时间其实是偏长了些。

假如下次再走这条航道,鲁肃甚至有信心从五天内赶到青州!

“主公怎么这般厉害?能想出从海上绕过来的法子?”

在见到青州的陆地后,鲁肃在航行间的种种情绪都化作了对刘邈的钦佩。

“竟然真的能行!”

“既然如此,那袁谭恐怕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鲁肃最终选择在海曲县登陆,迅速补充淡水后,就朝着琅琊攻去。

只要能够拿下琅琊,就能断绝袁谭的退路,将袁谭大军彻底困死在淮泗之间!

——————

开阳,臧霸军驻地。

数千士卒按照什伍之制整齐扎营,中军辕门外六面朱赤牙旗高悬,八列持戟甲士分列旗杆两侧连成连绵赤浪。又有轮值校尉执虎符点卯,这样正规的军营制度,便是一些诸侯太守麾下的士卒都不能与之媲美,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支比正规军还要正规军的大军竟然被冠以“泰山贼”的称呼。

不过此时中军确有争吵,而且尽是粗鄙之言。

“这吕布是不是有毛病?竟然又派使者来,说要我还他钱粮?”

臧霸召集麾下的孙观、吴敦、尹礼一起,对吕布破口大骂!

“上次给他送了一次钱粮,他倒还讹上我了?非说我贪墨了他的钱粮?”

臧霸气到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

“大丈夫做事,自当光明磊落!若真是我拿的,我自当昭告天下!何必要让吕布来问我要?哼!”

“吕布还说,若是不交还钱粮,他必然提兵来取!好!让他来便是!别人惧他,我可不惧!”

尹礼则在旁边有些疑惑:“那吕布虽然狡诈,但没听说过他是个无赖之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

臧霸要孙观拿过一摞公文:“账目就在这里,一分没多,一分没少,他吕布凭什么随意诬陷于我?”

吴敦也疑虑道:“难不成是袁谭那面出了什么差错?”

“不可能,袁绍家大业大,怎么连这点钱粮都出不起?”

诸将也认为以袁氏的富裕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于是仔细检查,确认数目不错后也是起疑:“难不成真是那吕布不要脸皮,想要以此为借口进攻将军吗?”

“必是如此!”

臧霸对吕布这样下三滥的招数也是无不厌恶!

“那吕布虽然狡诈,但我敬他毕竟是斩杀了董卓的英雄,所以才答应了袁谭帮他运送钱粮,结果最后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还让我沾上了一身骚!”

辱人名声,犹如杀人父母!

臧霸此时也是铁了心要与吕布硬刚到底!

“他若真来,吾必还以颜色!”

要战便战!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即便是吕布,臧霸也没有半点惧色,誓要与吕布一决雌雄!

臧霸之言虽然霸气,可也让身边竹诸将紧张起来:“将军不可。”

“如今吕布与袁谭亲近,而徐州与青州又刚好将我们夹在中间。若是冒然开战,恐怕会被两人夹击!”

“即便将军不惧那吕布,可倘若是吕布与袁谭共同来攻又该如何呢?”

臧霸嘴角抽动。

他所在的开阳,地理位置确实极其不好。

虽然背靠泰山,可却也落入到徐州、青州两面的包围中。

若是吕布与袁谭真的前来困毙他们,那即便是臧霸,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在在牢笼中等死。

“不然呢?难道要在此地等死不成?”

孙观也劝道:“实在不成,吕布要多少钱粮就给他便是。”

“不可能!”

本来还在担忧吕布和袁谭来攻的臧霸立即怼了回去。

“若是我现在交出钱粮,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我臧霸确实拿了他吕布的钱粮吗?”

“到时候天下人该怎么看我臧霸?我臧霸又有何面目去见天下人呢?”

臧霸之父臧戒曾为县狱掾,因据守律法不听从太守凭欲私杀狱犯。太守大怒,令人收押戒诣府备罪。时年十八的臧霸在获悉父亲被押囚后,便召集食客十数人前往费县将父亲救出,此后,臧霸便与父亲臧戒逃亡东海。经此事迹,臧霸的孝烈勇名遍闻乡野。

臧霸为人,素来只讲究两件事。

其一,要念头通达。

其二,要光明磊落,不失义气。

如今若是真将钱粮补给吕布,那便是让臧霸破了两道底线,这让臧霸如何能够接受?

“将军。”

孙观无奈劝道:“还请将军三思!”

“如今我等虽军容齐整,但毕竟没有强援,不能同时与吕布和袁谭两家对抗。”

“还请将军为了我们,同时也为了那些自愿跟随您的士卒着想,不要在此时得罪吕布!”

臧霸虽气不过,却也知道孙观说的乃是事实。

而就在此时,营门外忽然有斥候前来——

“报!有人看到一支大军正从东面杀来,正往琅琊而去?”

东面?

臧霸先是一愣,随即就以为是从辽东跨越大海,在青州东面经营营州的公孙度。

“并非公孙度!看他们打的旗号,好像是江东刘邈刘仲山!”

刘邈?

臧霸瞬间犹如拨云见日!

“诸位!这强援,不就送到我等眼皮子底下了吗?”

“若是与刘邈联合一处,难道还怕吕布与袁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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