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被揍得眼冒金星。

赵芹从地上爬起来拖住大张后腰：“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就打她……”

赵芹指了指跌坐在地上只会号丧的陈桃花。

大张一把甩开她，照着赵明的肋骨就一拳：“还骂不骂了？”

“啊！！！”

赵明疼得差点背过气，鼻涕眼泪乱飞，他捂着肚子吞咽了下嘴里的血水：“不骂了，我错了大哥，我晓得错了……”

宝花见他这个怂样，滤镜更是碎了一地……

大张闻言才直起身子啐了一口：“以后见着宝花夹紧尾巴，不然见你们一次我揍一次……”

赵明呜咽着点点头，赵芹本就心力交瘁，眼下看着赵明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晕厥过去。

姑侄几人瘫做一堆。

大张拎起背篓甩在背上，龇牙冲宝花乐道：“心里好受点不？”

正午的阳光直直从他背后透过，一时间大张如从光里走出来一般。

宝花怔怔看了他几秒，两人视线交错间，许多东西发生了变化……

赵明三人的兵荒马乱，终究是大张踩在脚下的搭桥石……

回去的路上。

宝花抿着唇，幼暖走在两人前面，也没打破气氛。

因着幼暖在，宝花咽下许多话。

等回到家后，她想开口讲的话都自个消化完了。

余老三家。

余老三铁青着脸看着赵明两口子。

他这个小舅子是最不省心的，宝花再怎么着也是他妹子，小寡妇算个什么东西？

加上他儿子现在没了一条胳膊，他心口本就堵了好大一口气。

这下娃他娘也晕倒了，赵明又被揍得直不起腰。

陈桃花还在他耳边哭天喊娘的：“呜呜，姑爹，你可要为赵明做主啊……”

余老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滚！！！快滚……”

骂完抬脚冲着赵明就是一脚：“糟心玩意儿，滚回你家去……”

村子的小道上。

陈桃花顶着肿得老高的脸，搀扶着赵明往刘家去，一路遇上吃了午饭扛着锄头去地里的村民。

被各种指指点点加唾沫洗礼。

“啪啪啪……”陈桃花上前敲响女婿家的门。

陈红枝拉开门就被两人的模样吓了一跳：“你们……”

“亲家母，我们被余宝花家打了，他们……呜呜……”陈桃花哇地哭了起来。

陈红枝一听宝花的名字，脸皮当即皱了起来：“不是，你去招惹宝花了？”

“我……是她招惹我的……”陈桃花狡辩。

陈红枝白了她一眼，宝花是啥人这寡妇是啥人她还是了解的。

“啪……”陈红枝把门一关。

她家两条汉子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呢，哪有精力管这便宜亲家的事。

陈桃花鼻尖被陈红枝关门撞了下，她当即叫唤：“开门，琴琴，给娘开下门……”

赵明耷拉着双手直喘气，被陈桃花一把甩在地上。

她上前“啪啪啪”敲门敲个不停。

一会儿，门里边传来陈红枝和赵琴琴两婆媳鸡飞狗跳的吵闹声……

余家。

幼暖坐在院子里，看着宝花和大张两人的别扭样，好笑不已。

两锁姐妹到现在都没听说大张暴揍她们混账爹的事。

只觉着今儿她娘和大张叔举止有些怪怪的，平日里他们不是时常斗嘴吗？今日这么安静，着实奇怪……

锁珍凑到幼暖身侧坐下，小声道：“小姨，我娘他俩咋了？”

幼暖笑道：“你们想要爹吗……”

锁珍：“我才不要，我爹那个混蛋……”

锁梅：“你不要，我也不要……”

幼暖：“那……换个爹？”

锁珍锁梅：？？？

三日一晃而过。

幼暖原以为余老三家会找上来，没想到静悄悄的。

也是，他自家还一地鸡毛呢！

而且村里不孝子遭报应的传言愈演愈烈，以至于那些个平日对老母老爹不上道的人都夹紧尾巴做人。

这天。

余家几兄弟竟破天荒的每家拎着点东西上来余家。

幼暖从后院出来时。

便看见余老四和余爹在说话。

石桌上摆着些米粮鸡蛋。

见幼暖过来，几人脸色微变。

余老四倒是笑成一团花，和幼暖打了个招呼：“小妹……”

幼暖冷冷点了下头。

“爹，那我们先走……”说完几兄弟扭头就要走。

幼暖心里嗤笑：这就想一笔勾销了？

“站住……”她上前抓起石桌上的东西朝几人走去。

“打发谁呢，我家祭拜用的供点都比这多，几个鸡蛋几把米就想换来良心安宁？你们也是心大……”

幼暖心晓他们并不是真心悔过，只是害怕遭报应罢了……

“小李哥，请他们出去……”幼暖丝毫不给他们回嘴的余地，冲在廊檐下蹲着的小李招手。

碰一鼻子灰的几兄弟拎着手里流黄的鸡蛋米粮灰溜溜逃回了家。

余爹瞄着幼暖泛冷的脸，也不太敢搭话。

“呵，他们以为想当孝子的时候来咱家露个脸便成了吗？

爹，不急，且磨磨他们的心性再说……”幼暖扭头对着余爹说道。

余爹闻言点头道：“爹晓得了。”

村里遭报应的事他也耳闻，几兄弟来余家的意思他自然也明白……

后晌。

大张和小李在菜园围篱笆，家里的鸡鸭兔子壮大几倍，圈里已经挤不下了。

幼暖把发毛的豆腐摆出来。

教宝花锁梅腌制。

“都发毛发霉了，幺妞，你确定可以吃？”宝花摸了下豆腐的长毛，艰难开口。

“三姐，我啥时候做吃的让你失望了？”幼暖呵呵笑道。

宝花摇头：“那倒没有……”

幼暖让两人刮些姜，把姜切丝备用。

把前两日舂细的干辣椒面用开水烫了下。

豆腐放木盆里，放上姜丝，辣椒面，花椒面，盐，高度白酒拌在一起颠颠簸跛让每块豆腐都裹上料然后装罐。

另外她还留了一些做油卤腐。

油卤腐的白酒就要少撒些，只需少量，去去豆腐上的毛就成。

然后把每块豆腐裹上辣椒面和盐，放入罐子，放少量姜丝，最后倒满香油浸泡便成……

腌好卤腐，锁珍背着一筐猪草回来。

她脸颊微红，两只手不停的抓挠，一道道血痕都渗出血珠了……

“这是怎么了？”幼暖洗好手便瞥见锁珍朝她走来一副欲哭的模样。

“呜呜～小姨，我不小心挖到山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