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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孩子的胜利(上)【7.1K】

  

  我的名字是铃木刚良。

从记事起我的家就在两座山之间的平地上,小时候的我喜欢在河畔追逐蜻蜓,疯跑,然后气喘吁吁地坐在田坎上什么都不做。

当然,稻田里有烦人的虫子,不过这都无关紧要,毕竟有的是益虫来吃它们。

我的父亲是个农民,印象里他喜欢坐在乌黑发亮的土间木台阶上(日本农村房屋换鞋子的地方)背对着我,在天还没有蒙蒙亮的时候就轻轻敲打木屐上的泥土。

他生怕吵醒我和我的四个兄弟姐妹,总是用宽厚的手掌当做磕掉泥土的硬物,手心和木头撞击的轻响就是我用过的第一款闹钟。

“啊,醒了啊,老大。”

他喜欢笑眯眯地盯着我,换好鞋子以后会突然摸摸我的头,然后沉一口气站起身,扛着锄头走向田地。

大概因为我是他亲儿子的缘故吧,我也如他一样,对土地有着执念。

那种泥土所有的腥味,是这个世界上承载能力最强,也是最具希望的东西。

我喜欢逃课。

当然那也不算是什么课堂,是一位据说去过京都城市里面见过世面的矮胖男人,他会收每户人家收成的五十分之一来教村里的孩子识字。

“怎么没有去识字哩?”

父亲擦着汗,如此调皮的孩子,他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可能是年少的我太过木讷,也有可能是隔壁家的孩子经常被醉醺醺的父亲教训,我对父亲这个角色有种近乎天然的惧怕。

“你喜欢这个?”

父亲亮了亮锄头。

我捧起一把湿乎乎的泥土,第一次表达了自己好恶。

“这样啊…”

父亲埋着头继续耕作。

因为我在学校里无意间和小伙伴们说过我的梦想,但是换来了嘲笑。

“你这个木头家伙竟然喜欢种地!”

“笨蛋!笨蛋!”

他们这样骂我。

所以父亲大概会失望的吧。

令我错愕的是,父亲一边用力刨着土地,一边继续用他平日里轻柔的语气说道:“老大,喜欢土地没有错,要当个农民什么的也很棒,毕竟…这可是人活着的根本呐。”

那是童年的我第一次得到了认同,得到了一种近乎于肯定的支持。

我本以为我会把教书老师教的课文只记住三分之一,然后扛着锄头继续种能够打出年糕的香甜稻米,这就是我要的人生。

当我的身高长到门口那株父亲伸手就能摘下橘子的那棵树一样时…

这段梦就彻底结束了。

我很早就听到了我们这片村落可以种植的土地要种上小麦,据说是政府的要求。

天真的我喜欢吃拉面,尤其是母亲熬的好汤,味道非常好。

但自从有了这个消息,父亲却不再像曾经那样每日早上坐在门口敲击木屐上的泥土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抽烟,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脸上没有了笑容。

……

“那是公司!求求你…别去。”

那天我睡了个午觉,下午的声音极其吵闹,我发现母亲哭泣着拉着他的裤脚,父亲手里拿的则是一些类似于卷画报一类的东西。

后来我知道那个叫做大字报,是让无助者用来代替沙哑喉咙的东西。

父亲还是走了。

村子还是那样安静,只不过那条在低洼蜿蜒的小河开始没有蜻蜓了,它散发着怪味,并且那些稻子也死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那名字怪异的小麦叫什么。

对,它叫做醇2小麦。

父亲就跟这种作物一样,也没有再出现过。

……

“你的姓名!菜鸟!”

“铃木刚良!”

教官像是鹰一样锁定了我,我也意识到回答错了问题。

“你觉得你是最特殊的?义体试验都撑不过去的——垃圾。”

“好了,你可以趴下了。”

然后我乖乖趴在地上,任由厚重的军靴踩在我的背上。

“你的姓名!”

“荒坂1001。”

我忍着痛,哪怕嘴巴里都是血我还在回答。

军营里的记忆很简单,环境也很简单,甚至气候都很简单,北海道好像只有夏天和冬天,而且冬天格外的漫长。

除了冬天脚上的冻疮奇痒无比以外,其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混蛋事罢了。

总之,我成了那些家伙嘴里的模范,优秀的代名词。

令我在意的可不是军营里的荣誉,也不是那一笔笔丰厚的奖金,而是母亲的态度。

我对她说谎了。

当家乡无法供养我们的时候,我决定去往其他城市生存,但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小小村落的我们宛如脱节的原始人,我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我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我一向是这样不愿意思考的家伙。

母亲一直以为我在某个城市干着体力劳动,收获不错,但完全没料到我应征入伍去了荒坂。

所以…

在曾经父亲穿鞋子的土间内,母亲看到我胸口的军功章以后,她的表情就像那天求父亲别走的时候。

最后是妹妹将我送出村口的。

我什么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母亲打了我。

“那可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啊!为什么?”

我被这句话弄懵了。

我也什么都无法回答。

“哥哥,这些钱我都替你留着的,村子里现在靠着流浪者接济的去污染农药勉强可以种一些东西吃,并且姐姐嫁了一户不错的人家。”

“拿着,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请务必寄我一张照片。”

“拜托一定要记得,哥哥。”

……

人们都说年过三十,总会看明白很多东西,荒坂的老兵们都是这样说的。

然而我却好像没任何感觉。

我看着钱包夹里的姑娘,那是我的爱人,她叫做优子。

那是一张双人合照,我们没有受到任何人的祝福,她是东京一户工薪家庭出生的姑娘,我是在一次偶然的义体检修时看见了给医生打下手的她。

真希望妹妹收到了我的照片。

有的时候人越渴望安稳,越容易失去。

三十岁唯一的幸运事就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往后,都是不安和不幸。

“第一梯队,顶住!”

人群在猛烈冲击着前方的防暴盾牌,我的双眼看到了那些声嘶力竭的人们举着大字报和横幅,和我父亲手里的一模一样。

他们的脸,愤怒而扭曲,仿佛我们是一群十恶不赦的混蛋。

肉体冲击防弹盾牌的声音很响亮,我到的时候,场面已经失控了。

后方就是设施,里面是大面积的小麦作物…啊,没错,就是那种名叫醇2的小麦。

“1001!”

“在!”

肌肉记忆让我从错愕中苏醒,有人喊我了。

“一旦越过警戒线,将被视为冲击公司资产,这是政府许可的还击必要条件!你明白吗?”

那一次我真的犹豫了。

“呃…”

“难道说你准备让这些流浪者冲进去,让荒坂的钱砸水漂?荒坂花钱养你们是干什么的?回答我!”

又是…回答我。

我讨厌这样的询问方式。

“是!”

我必须得这么回复,公司在日本的内部审查要比其他任何地方更为严格,他们惧怕这些混在人群中可能存在的威胁。

流浪者,垃圾,暴徒。

他们都是这样称呼这群反抗公司之人的。

“举枪!”

我收起情绪,哪怕额头上满是冷汗我依旧这么做了。

下令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主管。

我举着枪,面前的女人和我的妹妹一般大,或许吧…要是我能回家的话,估计妹妹真的会长这样。

我的枪口让她冷静了一些,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

像是插画书里的小鹿一样。

可是,就当我以为不用按下扳机,他们会清醒的时候,那个女孩眼里的恐惧逐渐化为了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没错,那东西叫做仇恨,母亲的眼里也有。

人群的冲击更猛烈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因为军营里没有人教我把枪对准这些人。

我真想有人来管管这里,真的…

当防暴盾牌开始支撑不住的时候,枪响了。

那并非是我的人,或者其他荒坂士兵干的,相反——我的部下就在我眼前这么直挺挺倒下了,开枪的家伙脸上有着明显的义体纹路,赤着的胳膊上画着流浪者的标识。

他长得很像我。

妹妹口中不愿提起的弟弟在这儿。

“开火!”

我见过那样的景象,父亲收割稻子的时候,镰刀下的茎秆就是如此脆弱。

当身旁有人枪支掉落的时候,我这才清醒过来,下令开火的家伙快步走到我的跟前——

“铃木,等着反情报部门收拾你吧!”

随便吧。

怎么样都行。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可是…

“想想你的妻子,我可听说她也在荒坂里,你很清楚我的意思吧?”

钱包?

我的钱包夹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

于是我像是抢东西一般把那东西拿了回来。

我猜我瞪着他的时候一定用的是仇视的眼睛。

“现在,你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带着人把附近和这些人有关系的想办法抓住,公司会感激你们,我们也会得救,这儿的事情就到这儿为止。”

人生的第一次失败,来得太快了。

“是。”

我如是答道。

……

“铃木刚良,我们怀疑你参与了针对荒坂的间谍行为,暂停职级,接受审查。”

“然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摇头。

“我的部下被有计划的流浪者袭击了,我也参与了还击。”

我发现公司总有一群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能够把所有人的秘密呈上来,用高傲的态度细细折磨对方,但显然我不会这么软弱。

“想想你的妻子。”

我得感谢公司。

当对方说这种话的时候,我的回答依旧是这样。

但我记得,亲手将人推出去的那一刻,那一家人错愕且感激的表情我会记一辈。

一定会。

妻子的工作丢了,荒坂没收了她的植入体,冻结了账户。

我再见到她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优子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什么都难不倒她。

“铃木,孩子会说话了,昨天还在算简单的加法运算,一加一等于三呢。”

我猜优子一定是太累了,哪有这么笨的孩子,但再笨的孩子我也想看上一眼。

“那看来我数学不好的原因找到了,一加一这种事我都做错了。”

我想给她鼓励,顺便…算是幽默吧。

可是她因为修理义体而被戳伤的手指紧紧按着我的手背。

优子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我。

“不铃木,你一点都没做错。”

……

我讨厌公司里坐在办公室的年轻人。

像这样的公司权贵我保护了很多家,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表象。

昂贵的西装,好看的面容,徒有其表却空空荡荡的灵魂。

我被放出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我的问题查清了,也可以说我拿回了我曾经有的东西,但是却受到了玩忽职守的处理,不再是荒坂总部精锐的那一批人了。

算是污点更合理。

像我们这种有军功的武士基本会给公司的各个管理层当安全负责人,但我的问题显然更大,总部容不下我了。

所以他们就把有着不光鲜履历的我丢给了北美一座烂透了的城市,让我给部长级别的人当安全主管。

我第一次觉得跟着部长级别的人物没有奔头。

再加上这个叫做凛的家伙太年轻了。

和所有公司家庭培养的孩子一样,他的手段非常像是有人提前教过的,大清洗,我来负责一些脏差事。

令我在意的是,这家伙看到我的个人简历时那一抹停顿。

其实我想过各种可能性,愤怒,咒骂,可能会说‘为什么要把垃圾放在我这儿’…但这些都没有发生,他询问了我的妻子,询问了一些家务事。

他貌似是在点我,告诉我我得忠诚,不然我的家庭就是筹码。

我只能这样想。

不过他身上的义体太可怕了,我没在总部任何一个家伙的身上看到那种结构的义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

也许是太久没工作,我的主动性很高,并且乐此不疲。

而他似乎从来没有太多关注我的时候,也许我的好运气终于要来了,起码是个不错的上司。

可是公司有的时候很危险。

我还记得他的网络专家被特别行动部门上门纠缠的事,凭我的直觉,凛或许可能就会栽到这儿。

因为那是特别行动总监艾伯纳西在出手,安全部门是扛不住这件事的…绝对。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他手下的安全主管和我对视的时候,我看到了与那天那位在盾牌后一样眼神的姑娘,仇视,愤怒,祈求帮助。

况且,凛输了。

我也一定会输。

所以我动手了…

艾伯纳西的人头在荒坂董事会桌子上滚动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躺赢,这是这个城市的新潮词汇。

最高明的投资不过如此。

我们经历了很多,我帮了他很多,虽然我一直在那职责所在当借口,但实际上我清楚动力并非如此。

而是少有的尊重。

他几乎没对我说过侮辱性的词汇,在他面前,我得到的是比任何地方更多的尊重,我的妻子,我的父亲,他都是这样的人。

也许年轻也不是什么坏事。

随着他在荒坂的大动作,我知道有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情在酝酿,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用行动回馈。

狗镇的那次闹太大了…

大到我们都觉得凛死定了。

如果不是V小姐的庇护,安全部门一定会被迅速蚕食——不,也许是他们怕凛背后的那位大人,荒坂家族唯一的男丁,荒坂赖宣。

那段时间可以称之为煎熬了。

不过所幸都过去了,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他依旧醒了。

我猜这次的凛一定会向上爬更多,或许进入董事会都轻而易举,所以…我还能在更高级职位的安保活动中负责么?

也许不会吧。

当我忐忑时,他竟然选择了差点让我都觉得有些没法接受的选择,他想要暂时离开荒坂。

但我听到的他的语气时,却不意外了。

他累了。

也许我该换个职位,去反情报部门也许会更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胡思乱想,也许是怕好不容易才有的东西失去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尊重。

天,我太乱了。

就在我为了以后的事情而倍感迷茫的时候,

凛看着我,像这样说道:“日本的事情,你做的没错。”

雷声在我的脑袋里轰响!

第一时间我以为他在试探我,这样的话可以是任何人说,但绝不能是荒坂的部长说,这无异于背叛。

但是…以他的能力,或许知道了很多细节吧?

因为我万万没想到那份资料是赖宣一手提取拿给他的,我的“光荣事迹”都在上面。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我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那片水稻田,宁静的乡村,还有我背弃的生活。

也许凛大人也对这样的世界抱有无可奈何也说不定呢?

我在赌,赌凛大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公司员工。

很显然,他和优子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父亲,你看,虽然我输掉了一部分人生,丢掉了土地,但我…在努力赢了。”

所以,当有人试图破坏我的梦时,破坏我今后所为之感到鼓舞和兴奋之事时。

我将毫不犹豫地抽刀!

……

——

哗啦!

刀刃抽出的那一刻,林跃的眼睛都没眨。

他不会对铃木的冲击采取任何规避,相反,他在意着其他的安保人员动向。

“请退后!”

铃木单手轻轻按在凛的心口,高大的身躯挡在了上级前面。

林跃的义眼内,网络接入仓的入侵界面早都已经浮现了,他在试图寻找第一个敢动手的家伙。

可恶…

为什么是现在?

铃木完全不知道凛为什么在这种场合下作出了背弃的行为,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袖手旁观,这是必要的手段!

公司的安保队伍立马冲了进来。

这些跟着赖宣混了许久的人,出个门比想象中的更谨慎…

“大约五十几名安保士兵,我们的人——”

铃木环视着前方冲进来的安保人员,将自己记住的情报悉数说了出来。

“铃木刚良!你在干什么?!”

徐之这样的家伙似乎天生就是暴脾气,记得上次在董事会他可是指着股东鼻子骂的那位…

铃木带来的人不多,全部站在林跃背后的墙根下面,十位。

显然现在的状况让他们即使反应过来了也不敢轻易有举动…

“凛大人,拜托说说你自己要干什么吧?”

铃木心里疯狂地在嘀咕,可是脸上的表情越加冷峻了起来。

“想动手吗?徐特助?”

林跃的声音从铃木的背后传来。

那些冲进来的荒坂士兵大部分立马清醒了一些…

凛部长,狗镇乱局的始作俑者,更有些士兵知道他身上的义体是公司特制的,是能够一人抗衡狗镇军队和暴恐机动队的存在。

“黑客…”

徐之皱着眉,手轻轻按在椅子背后。

“凛,难道你要从赖宣大人的手里夺走这个公司?想清楚后果了吗?”

紧接着他看向铃木那边带来的士兵。

“要跟荒坂作对?想清楚——”

铃木的眉眼死死盯着对方,“别听他们说,记清楚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难道…荒坂会放过你们?这种天真的话也相信么?”

被打断的徐之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那是铃木自己精心选拔的荒坂士兵,但他也知道如何让他们选择更好的去处。

“效忠谁这种假话不用说了,部长待你们如何,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内部监察以前是怎么在荒坂园区拿捏你们的?又有多少钱进了他们的腰包?”

“况且,你们有家人么?”

于是…

噌!

第一把武士刀抽了出来,其余所有人都将手里的武器举了起来。

徐之脸彻底黑了。

赖宣啊赖宣,你看错人了!

果不其然,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敢于背弃一切可不是空话。

“敢让其他公司知道你们是可敬物流公司和狗镇最大得利者的话,那就继续废话。”

林跃的声音轻飘飘的。

紧接着——

他给铃木说道:“别废话了,他在拖支援到达,亚当重锤可是在夜之城的。”

铃木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紧。

徐之暗道不好!

林跃猩红的双眸第一时间就盯上了他!

其实在林跃的眼里,徐之破解所需要的RAM值极其高,想必是加装了极其优秀的ICE,可奇怪的是他将算力堆到巅峰以后,用的只是【义体失灵】。

这个快速破解其实很难致命,但林跃堆栈了很多,这就导致徐之的ICE立马破了!

一阵电流从他西装下面闪烁出来。

“动手!那家伙义体有问题!”

令林跃疑惑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而是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还在咬着牙下令让下属攻击自己!

林跃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眼。

怪不得赖宣用这个人,这样的反应完全不像是荒坂董事会那些酒囊饭袋…

“动手!保护徐特助!”

“屮!”

林跃的义眼内,徐之带来的荒坂忍者猛地从这宽大的房间对面骤然腾起!

本想用黑墙将那几个试图动摇今天会议的公司人员击杀的林跃也不得不先对付这些荒坂忍者——

然而。

铃木手下的人第一时间也动手了!

密集地子弹瞬间让两个冲起来的忍者坠地,突破而至为首的家伙明显是徐之安全保卫里主管级别的人物,当场就用刀刃砍断了一名试图举刀格挡的士兵脑袋!

林跃大概估算了一下。

这家伙的移动速度极有可能到达了12点左右的反应点数,也是个人才了…

身体诡异扭转的武士,手中的武士刀直指林跃而去!

他战术面罩下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徐之告诉过他,这家伙是人型武器!

当!

铃木早都发现凛想对某几个董事会成员动手,瞬间从身侧横起刀刃的他和徐之的安全主管死死撞在了一起!

轻薄刀刃之间摩擦出剧烈的火花!

牙酸的声音响彻林跃的耳膜!

“好挡!”

林跃的义眼当即锁定了第一个试图动摇这次方案讨论的主管,用的是黑墙的快速破解!

“啊!”

惨叫的卡顿音色瞬间响起!

那家伙像是要被抽离出灵魂一般,可怖的声音让他身旁举枪射击的士兵都愣住了。

“黑…黑墙!”

有士兵和公司成员认出来了。

“妈的!”

被黑墙把所有义体程序冲毁的家伙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林跃知道这还不算完,因为自己必须拿出对等的代价来偿还某人!

义眼内的红黑色有些阻挡视线,林跃伸出一根漆黑的手指,用以指示般开始点名了!

徐之被士兵按住身体,他知道冒头就绝对是死亡的结局。

林跃的手指只是轻轻一挪!

瞬间锁定到了会议桌旁此刻呆呆站着的藤野身上…

就在林跃还没来得及下手的时候,一位士兵猛地冲过来将藤野给扑倒了,丢失目标的林跃立马调转目标,对企图此刻从自动门钻出去的家伙释放了黑墙快速破解!

惨叫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与铃木对抗的忍者猛然退后!

战斗经验同样丰富的林跃和铃木同一时间下了指令!

“躲开!”

与此同时,林跃背后的墙壁开始鼓起,宛如后方有一头野兽想要钻出来。

林跃算力此刻达到巅峰的眼睛看向徐之所在的位置…

难道这家伙早都提防自己了么?

轰!

热气和墙壁砖块中挤压出来的灰尘瞬间席卷而至!

躲闪不及的士兵眼球中弹片高速旋转在他瞳孔的倒映中逐渐放大,直到溅射出最为艳丽的血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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