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从暗位面退出的瞬间，四周变化成星海环境，一道不包含任何情绪的声音从无尽星空中传来，

“江帆教授，我是基兰，现在的太空。”

作为黑默丁格留下来后手之一，太空掌握的信息并不比江帆少，他同样拥有所有神河科技体系，不然开不起超神学院，也培养不出德诺、烈阳、天使等文明。

江帆一日之内受到的震惊，比过去一百年还多，面对这位在动漫中就神秘的角色，他忽然轻笑一声，

“呵，你好，太空校长！现身找我所为何事？”

太空用虚无缥缈的声音回道，

“我探索宇宙边界，得到无尽的疑惑，终极恐惧会吞噬一切存在，来为你留下逃逸坐标。”

江帆顺着问道，

“什么坐标？”

太空回道，

“时空蔷薇掌握时空本质，通过她可以实现逃逸吞噬。”

江帆再问，

“那要怎么做？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太空意简言赅地解释道，

“你是希望、同伴，不可死，让时空蔷薇利用四维拓扑结构，创造出一个镜射现实的时间回溯环境，因果在那里被颠覆，未来成为过去，虚假信息欺骗终极恐惧。”

江帆皱眉思考，抬头看向星空问道，

“时间可以逆转吗？是我理解的那种逆转吗？”

太空回道，

“不是真正的逆转，而是因果颠覆，虚幻为真，以未来演绎过去，将自己藏在时间当中。”

要是换一个人听见这些话，少不得吐槽两句，说的什么玩意啊？

但江帆不是一般人，他不只吸收了神河文明的科学理念，还拥有三体宇宙的经历，在整个超神已知宇宙党章，哪怕是太空校长，可能也在思考方面也不如他的目光遂远，

结合知道的信息，他尝试说道，

“你的意思是，将过去发生的事在未来演绎，再通过时空蔷薇操作四维结构，营造出一种我们已经是过去的假象？以此欺骗吞噬者？”

太空确认地说道，

“是的。”

江帆点了点头，

“我懂了，对了，你现在是什么形态的生命？”

太空回道，

“思维进入高级世界，脱离物质束缚，无处不在，亦不存在。”

江帆思考片刻后问道，

“如果意识独立，那么赖以生存的源泉是什么？是否会更改关于对生命本质的看法？”

太空停顿了几秒钟才回道，

“信息，一切都是信息，是否更改，不知道。”

江帆道出自己的猜想，这是他回到超神之后思考的结果，也是对三体宇宙的人类文明的发展设想，

“我认为，你的状态不对劲，生命或许本身就有不同的层次表现。”

“比如我们在物质界是以真实的身体存在，可以感知光热冷暖，可以创造文艺哲学。”

“而在超越物质界的暗世界，一切物质界的活动，总结为所谓的精神意志，并显化。”

“是否存在比暗世界更高级的世界呢？那里的存在形式是否又是一种形态？而这种不用的表征，是否每一种都互相关联呢？”

“如果舍弃了其中一种，好似一个多面体失去了一面，那它还能叫‘体’吗？那失去的面不断深入，最终也会导致其他面被侵蚀、消失，泯灭于虚无。”

“你能理解这样的情况吗？就像一颗苹果，不断沿着底部往上削，而它的竖直投影在最后的面被削掉之前，都是一样，”

“但苹果逐渐泯灭是事实，从另一个投影角度才能发现，因此，如果只看一个角度，只考虑一个维度，那么这个生命就是割裂的，”

“这或许就是神河文明没有思考到的地方，才引出了某种未知的存在。”

“祂说，亵渎，而非接触，难道不是证明着，可以接触，但不能亵渎的意味吗？”

一番话让太空沉默了，周围的星光开始逸散，太空临走前留下一句，

“我会思考你的话，期待再见。”

最后的话中有着之前没有的情绪，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江帆可以听出来，便回道，

“期待再见！”

超神宇宙按照既定的动漫剧情前进，因为江帆没有煽动‘蝴蝶之风’，所以一切如常。

直到天河战役爆发，江帆带来的作用效应开始凸显，

白帝战机盘旋在空中与饕餮舰队的士兵激情对射，核聚变烘炉工程让人类多了几分自信。

但在恶魔文明介入之后，这些都不算什么，巨峡战争摧毁了人类文明，葛小伦等人一如原著当中散落各地。

江帆找到一个角度观赏天使与恶魔的大战，银白超短裙的女子，各个英姿飒爽，莫甘娜一边袭击，一边用话术向天使们灌输不公平的待遇，

比如当她看见天使追的不死之躯后，就向别的天使问道：“你们也有不死之躯吗？这就是所谓的正义秩序吗？还不是任凭你们的王随意决定？”

只能说，恶魔女王学得很快，不过新生代的天使都是凯莎的死忠粉，简单挑拨离间可没用。

战争进行到最后时刻，卡尔出手了，一个虚空大鬼头忽然出现在凯莎身后，

也就在这个时刻，隐藏起来的江帆飞身扑到凯莎身旁，这一变化不仅让凯莎和莫甘娜感到惊讶，卡尔同样很震惊。

翡翠星，

凯莎看着身旁陌生的男人问道，

“阁下是谁？”

卡尔的身影同步出现，也问道，

“阁下是谁？”

江帆随手招来一块陨石坐着，

“你们不用知道，我只是来做一场实验的。”

实验？

这个回答让凯莎和卡尔完全摸不着头脑，

“什么实验？”

江帆看了一眼不远处即将爆炸的超新星，很有闲情逸致地向两人解释道，

“你们一个是天使文明的王，一个是冥河星系的主神，想必对生命存在的本质都有过一定程度的研究，”

“既然存在暗位面，那是否存在比暗位面更高级、更本质的位面？”

“虚空理论由此而生，但在虚空之外，是否还存在更高级的世界呢？”

“我们死去之后，只是物质的死去，那么相同的意识结构能延续下来吗？”

“我认为可以，当物质孕育出精神之后，有一种超越暗位面的关系，让精神能够独立。”

“正如你的幻体，或者次生物引擎，而我就是想试一试，那种超脱肉体的感觉。”

卡尔对江帆的描述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诚挚邀请道，

“阁下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不知我可有幸邀请阁下前往冥河星系做客？”

凯莎秀眉微蹙，属于诸神之王那种唯我独尊的气质油然而发，

“不能去，卡尔是代表死亡的神，我并没有从阁下身上看见死亡的影子。”

江帆朝旁边挪了个身位，

“冥河的主神不用多言，我说我是来验证一场实验。”

随即看向凯莎，

“天使文明的王，即将谢幕也应该保持仪态，请坐吧，坦然迎接命运。”

凯莎是不苟言笑的，但此时却朝江帆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看向卡尔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胜利者的意味，飘到该位置坐下，果真一派从容赴死的模样。

卡尔微微摇头，身影消失。

在翡翠星爆炸之际，凯莎偏头向旁边的人问道，

“阁下是谁？能否告知姓名？”

江帆头也不回地说道，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再告诉你我的身份吧。”

恒星爆炸，强烈的冲击波炸碎周围的一切物质，诸神之王和一个陌生男人同时陨落。